春桃的动作十分麻利,短短几日便将事情办理妥当。
这些天也不知容无妄忙些什么,竟也无暇顾及她,这样也好,她也少于长袖弄舞去应对。
漪琴此时穿着公主服坐在床榻上,春桃小心翼翼为她簪好发饰。
漪琴自小跟着在宫中学习礼仪,又常年跟在盛明姝身边熟知她的喜好和说话方式,加之她身形于明姝有几分相似,这般扮上,倒真有李代桃僵之感。
此时的盛明姝已穿上粗婆子装扮,她佝着身躯,头上用几块破布装饰着,脸上也被漪琴用胭脂糊的乱七八糟,一时真难以看出她原本模样。
“时辰不早了,公主早去早回。”
漪琴话中催促,眼里的担忧却只增不减。
盛明姝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背,“放心吧。”
随后便随着春桃出去。
一路上春桃嘴上骂骂咧咧着:“本想着公主房里需个使粗活的婆子,我顾念着表家生活艰苦,这才把你引荐进府,不曾想你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,盘算起公主的饰品来!
没被活活打死都是公主对你仁慈的,赶快从那儿来回那儿去,别脏了公主的眼!”
盛明姝佝偻着身子,连声附和。
随后出了府,又绕了好几条巷子,这才上了马车。
“公主且去办着,不必担忧府上,奴婢和琴姐姐会看机行事。”
盛明姝知晓事情缓急,也不敢耽误。
马车这便起身出发。
摇摇晃晃,似还不放心,在街上游荡好几番,最终才拐进最东郊的院子里。
盛明姝敲响了门,里面的人似乎等待许久,顷刻将门打开。
陌上公子人如玉,赫然是顾鹤桢。
他上下扫视了盛明姝的模样,一把将她拉入门后。
“来便来,何须如此小心谨慎。”
盛明姝咧牙笑着,“做戏做全套,这还是师兄你教我的。”
顾鹤桢抿唇,无言以对。
有时候,他这师妹顽劣的性子比他还强上几分。
同时他也知道,盛明姝决定的事情不会回头。
“何需做到如此份上,你……”
“师兄!你知道的,那东西我必须拿到,那是这世上我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。”盛明姝知道他这心软的师兄想说什么,她面上苦笑。
“我没有别的选择,只能用自己当引子开局。”
顾鹤桢看了她好半晌,最终无奈叹气,“既你决定布棋,那师兄除了帮着你,也别无他法。”
房内,盛明姝三千发丝倾泻而下,她胸口的衣领微微散开露出光滑洁白的皮肤。
此时她额上布满密汗,强烈忍下的痛意让她咬破嘴唇。
额前发丝被汗液浸湿,血染开在唇上,使她整个人妖冶魅惑。
顾鹤桢聚精会神落下最后一针,这才吐出口浊气。
“今夜后,毒会慢慢浮现,你会如白蚁蚀骨,生不如死,若十日内拿不到解药,必死无疑。”
盛明姝疲乏得紧,她靠在床沿上,对上顾鹤桢忧心忡忡的双眸,笑得虚弱无力。
“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,我想要的,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“可……”
砰!
顾鹤桢还欲说什么,猛地被门外的撞击声打破。
盛明姝心下警铃大作,她对着顾鹤桢话里是不容抗拒的强硬:“走!赶快走!离开京都。”
顾鹤桢蹙紧眉头。
盛明姝急的不行,知道他在担忧什么,她信誓旦旦:“我不会有事,你信我。”
顾鹤桢盯着她,终是在她将近求饶的眼中败下阵来。
“我等你消息。”
话落,他身体一跃,消失在窗外。
盛明姝连忙将身上的银针拔掉,因着时辰未到,她匆匆拔针,气血逆行让她口中充斥着股强烈的血腥味。
她死死咬住牙关,撑手支着身子要起身。
房门猛地被撞开倒在地上破裂成几块。
盛明姝看清来人,呼吸急促了几分,但她唇边仍维持着淡淡的笑意。
“千岁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喉间已被人钳制。
容无妄一双发红的眼死死盯着他,手上力道慢慢收紧。
“你,竟敢!”
盛明姝知晓他误会了什么,她紧抿着唇,面上痛苦不堪,双手抚上容无妄的手掌。
容无妄手上力道没有减弱之意,盛明姝小脸逐渐变得青紫,她顿时头晕目眩,眼白微微向上翻,唇边溢出一道鲜红。
血液滴在容无妄手背,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眼中的猩红慢慢消退。
他手一松。
得以喘息的盛明姝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,由于太急她忍不住激烈咳嗽起来,一张小脸红一块白一块。
容无妄居高临下斜眼睥睨着她,仿若看着世间蝼蚁,眸中再无半点波动。
第四十章 对峙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